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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负阁2-心魔 (第1/2页)
“师尊...” 大雨倾盆而下,雨滴快速地从上至下划过空气,接连着行程细小的水线,又一线一线地连成雨幕。常停雨时常觉得像这样的大雨是天道给凡间的幕布,就等着天地万物在这幕布中辗转腾挪,好方便他们上演悲欢离合,否则话本上怎么总是在雨夜生离死别,在雷霆下互诉衷肠。可事实是天道无常又有常,它不是任何一人的意志,也绝非任何群体的合集,而是运转世间的法则,是阴阳,是万物的化身。妖兽是它,人类是它,神魔是它,常停雨也是,是万物的一员,是法则的化身,是这雨幕下上演悲欢离合的又一幕。 她没有把伞刻意倾向常危,也没有走到他身侧扶他,而是就站在离他不到两步远的距离,静静地在雨幕中看着他。 常危已经在这跪了一天,雨是断断续续的,在现在这场瓢泼大雨之前还陆续下过几场大大小小的雨,身上的衣物已经湿透又风干,又湿透又风干了好几轮。他的衣服在泛凉,身体在发热,膝盖在疼痛,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师尊的冷漠令人胆寒。 常危没听到师尊的回音,惶恐和绝望如同野草般疯长,是啊,师尊怎么会再理他?他让同门受伤,让贰负阁陷入危险,让师尊失望至极,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谢罪,不思悔过,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肖想师尊如往日般待他。心中的苦涩像毒蛇绞紧血rou,带来令人窒息的疼痛,让他几乎要跪不住。 常危,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还当自己是师尊的徒弟吗,你难道忘了吗,师尊收了你的归林,亲手。你忘了那意味着什么吗。 眼前的世界在震颤,撑在地上的手在发抖,五脏六腑在挤压,胸膛在压抑地起伏。常危感到晕眩,又被迫清明,他不敢失态,不敢哭泣,不敢耽误时间。快,快啊,他再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快认错,快求罚,展示你的乖顺,告诉师尊你诚心认错,什么惩罚都受得。 常危往前膝行了两步,离常停雨的位置近了些,但没碰上那自己亲手搭建的阶梯。再一次狠命把头磕在地上,压着颤抖道:“师尊...弟子知错...” 雷声轰鸣,电光在天际劈闪而过。 “回去吧,常危”,常停雨低着头看他,如同从前每一个如此的雨夜。 常危瞳孔骤然一缩,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这句话抽空了,几乎一瞬间整个身子就颓唐下去。他慌然地摇头,往前膝行,想去牵师尊的衣摆,被常停雨微微一退躲过去,只能徒劳地落回地面。他抬起头,眼睛通红,雨水顺着眼角大滴大滴地滑落,流了满脸。 “弟子知错了,师尊,弟子真的知错了。”他的声音已经颤抖地近乎崩溃,却还勉力维持着平稳的声线不让自己更讨人嫌,“师尊...弟子不敢了,弟子再不敢了,求您...求您,求您责罚...求您了师尊...” 他不停地唤师尊,声声泣血,身周不知何时环绕起灰黑的薄雾,在夜幕中悄无声息地攀上他的手脚脊背。常危恍若未觉,只一声又一声地哀求,在雨中颤抖,语调顺着银丝在空中破碎,透着锥心刺骨的绝望。 常停雨沉默地着看他,突然极轻地哼出一声笑,在磅礴的雨中几乎微不可闻,在常危耳边却仿佛炸雷,劈地他大脑一下子空白。他的求饶认错霎时间全堵在喉头,全身肌rou绷紧到极限,眼睛似有预感般瞪地极大,像是在恐惧接下来听到的话,又像是想要永远铭记这一瞬间。 “师尊?” 常停雨平静无波地看向常危的眼睛,不带感情的音调在雨中显得尤为冷漠,冰得眼前人一哆嗦。常停雨微不可查地瞟了一眼在常危身侧好好挂着的归林剑,俯身下去扳住常危的脸,直视着他充满乞求和恐惧的瞳孔。一双平日里盈盈笑着的眼眸满是漠然,一字一顿: “你还配叫师尊吗。” 一瞬间,雨停了。 闪电停留天边映照,细小的雨珠在空中凝滞,如同无形的线串联而成珠链,世界一瞬间悄无声息。 常危整个人定在原地,浑身的震颤骤然停息,像是同天地风雨一起被按下了暂停。他的皮肤冷的骇人,胸膛没有起伏,刚刚因常停雨的诛心话而紧缩的瞳孔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令人不安的黑色浓雾,在这诡异的凝滞中牢牢盯着常停雨。 突然,常停雨猛地拔出常危身侧的剑,指尖一划,金光凌空而起,擦过细长剑身,顺着剑尖宛如雷霆般向前轰鸣。金光乍起,无数剑意化成刀刃泛着寒意袭来,劈开空中的雨珠,斩断停滞的风,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尽数斩在常危身后已经凝集成实质的灰雾上。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灰雾不得躲闪,又因常危心神的震动凝结成形,无法消散,早在剑意凝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