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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祭品 (第2/3页)
r> 語畢,他就像來時那般神秘飄忽,旋身遁入黑暗之中。 眼見枝頭上的長尾黑鳥隨之振翅飛離,玉蒼朮翻了個白眼。他尋思萬一何焉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日後可不好辦事,遂悄悄藏匿起蹤跡,在小爐鼎發現那具屍體的瞬間,玉蒼朮乾脆俐落地敲暈了他。 「乖孩子,睡一覺吧。」 睡醒之後,將今夜發生的一切權當是場噩夢。 此際何焉眼前所見,儼然已噩夢成真。 一縷鬼火往四周延燒出凜冽火團,火焰慢慢變幻為朦朧的高大白影,外型一如何焉曾在樹林裡遇到的幽魂,那雙泛著黑霧的眼睛正直勾勾盯著何焉。 「想必你們見過彼此了,」頊皤一副打算促膝長談的樣子,特意選在何焉面前坐下,「希望他沒嚇著你。」 確實嚇得不輕。何焉心想。 這名自稱二師兄的男人身上籠罩著詭譎陰冷,光是坐在他面前,便覺寒氣迎面襲來,即使語氣柔和、笑得如沐春風,仍是讓人感到極端不諧和。 見這纖弱少年默不作聲、面上寫滿戒備,頊皤不以為意,隨意指向身旁的幽魂說道:「要不要摸摸看?和鬼魂接觸可不是常有的機會。」 雖然何焉不動聲色,但目光已經從頊皤挪到白色幽魂身上,眼底閃爍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好奇光芒。 鬼影很是配合,緩緩俯下身呈半跪姿面對何焉,近距離細看,能隱隱窺見鬼魂周身白霧下,那明顯屬於男性的輪廓身形。 ……此人生前應是個英武健朗的青年,卻不知為何魂魄受拘於他人,還任其差遣。 何焉鼓起勇氣伸出手,原以為會撲空,不料手掌撫摸之處如同常人軀體,只是觸感冰冷異常,與話本描述的「形容模糊且無rou體軀殼」,似乎略有不同。 「和我想像的很不一樣,」何焉驚嘆道,上上下下揉捏著青年鬼魂的四肢,直到雙手摸上那張稜角分明的面龐時,才猛然清醒自己的踰矩,「抱、抱歉!這樣子隨便碰您的身體……實在太失禮了!」 頊皤樂得笑出聲,「他巴不得你再多摸幾下。」 像是非常認同主人的話,鬼影主動將臉靠近何焉雙手,人高馬大卻如馴化的猛獸般乖巧親人,教何焉一時無法拒絕,於是再度輕拍了拍他的頭。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鬼魂的整體形貌似乎變得清晰了些。 頊皤細細觀察一人一鬼間的互動,再次確信眼前的少年絕非凡物── 二形之人體質殊異,大多只在作為爐鼎採補之時,方能得其妙處;然而這孩子通體靈息溢散,那怕極其細小幽微,卻僅憑著肢體接觸便能滋養亡靈魂魄,簡直聞所未聞,也莫怪師弟們要將人看得那般嚴實,萬一被外人知曉、甚至趁機劫了去,這凡間不得鬧個天翻地覆? 歸根究柢,師父究竟是從哪裡找到這寶貝的? 正暗自揣測少年的來歷,頊皤聽見略為猶疑的聲音響起。 「那個……您的眼睛,受傷了嗎?」 他一愣,笑道:「不,只是有些畏光罷了。」 「看得到東西嗎?」 「當然,更準確來說,是『感知』才對。」 何焉急道:「那樣的話,二師兄能幫忙找到五師兄嗎?」 「蒼朮?你找他做什麼?」 「我……我昨天晚上,在樹林裡看見五師兄的屍體……」想起那具鮮血淋漓的屍首,何焉聲音微顫,「五師兄他……他還活著,對吧?」 頊皤疑惑,「你在擔心他的安危?那可是要抓你回浮塵宮的人,對你來說,難道不是死了更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請不要說那樣的話!」何焉激動地握緊拳頭,「是因為我任性的請求,所以五師兄才會到這裡來,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全都是我的錯。」 小孩兒越說聲音越小,懊悔地低垂著頭,看起來非常自責。雖說有些不合時宜,但頊皤確實感到好笑,畢竟無論是他或師兄弟,從未有人真心實意擔憂過玉蒼朮的死活。 他無奈地搖頭勸道:「與其把心思放那傢伙身上,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被人關起來,居然就這麼傻呼呼地待著不吵也不鬧,萬一師兄都不在,你打算怎麼辦呢?」 何焉想了想,好半晌才嚅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