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在风雨中,遇见你 (第1/2页)
在风雨中,遇见你
米白色的沙发上,苏思雅抱着柔软的抱枕,小小一团,像一只蜷缩的猫。浅色布料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怀里的抱枕蓬松柔软,像极了小时候在母亲怀里撒娇时抱着的毯子。睫毛颤着,像打湿的羽毛,沾着零星的泪光。她没有在被同学sao扰时哭,也没有在自己一个人决定转校时哭。她以为自己早就学会了在风雨里站稳脚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但此刻,在陆米戚的怀里,听着他温柔细碎的呼吸声,苏思雅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不是因为自己脆弱,而是因为在这怀抱里,她终于确信,自己也可以偶尔不用坚强。 外人看到的,是那个爱笑、温顺、懂事的苏思雅。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多少次深夜,她坐在床头,悄悄咬着唇忍住崩溃,不是因为害怕孤单,不是因为受了伤,而是害怕把自己的情绪带回家,让父亲沉默得更加深沉,让继母眉头更紧,让弟弟看着她难过。她可以忍受所有委屈,只希望这个家在她面前还能维持那一点点平静和温暖。她想要守护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他们。被同龄人sao扰,她可以反手给对方一拳;面对年轻男老师递来的表白信,她也能咬牙撕碎藏起。她可以面对世界的肮脏和敌意,但不能容忍家里的笑声被她自己的痛苦破坏。她学会了微笑着撒谎,学会了把所有的不堪和委屈揉碎,藏进心底最深的角落,只因为她知道,这个家的温暖太脆弱了,需要她用尽全部力气去呵护。 苏思雅的父亲,是个沉默得近乎笨拙的人。别人笑他“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而父女俩的交流也仅限于出差归来时那句干巴巴的关心:“零花钱还够吗?”短短几个字,像硬邦邦的石子,落进已经习惯了寂寞的心湖里,溅不起半点波纹。而她的母亲,曾是个明亮炽热到耀眼的女人。像天空里最璀璨的烟花,为爱而燃,也为爱而灭。她毫无保留地爱着苏父,像飞蛾扑火般热烈而绝决。直到那一年,苏思雅六岁,家里开始充满争吵声。 夜晚,母亲在客厅哭喊着请求父亲:“你能不能,多在意我一点?哪怕……哪怕只是一点点。”父亲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像一座冰冷的雕塑。他的陪伴,他的洁身自好,在母亲眼里,成了最残忍的冷漠。门缝里,苏思雅听见母亲撕裂般的哭喊:“我们已经五年没有zuoai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父亲没有回答,只是沉默。那种沉默,比任何争吵都更令人绝望。年幼的苏思雅不明白"zuoai"意味着什么,只记得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以及那种几乎能让空气凝固的痛苦。她从那时起就明白了,大人的爱和离开,并不是因为不够努力,不够乖巧。而是,有些事,努力也无法改变。 离婚来得很快,像当年他们结婚一样草率。签字、搬家、分道扬镳,一切冷静而迅速。离婚后的父亲,愈发沉默,家里也越发冷清。每天不是泡面就是外卖,廉价调料的气息弥漫在屋子里,连空气都显得沉闷而潮湿。苏思雅常常披着乱糟糟的头发,背着沉重的书包,独自穿梭在这个世界里。不是她软弱,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倒下了,谁来为这个已经破碎的家支撑起最后一丝温暖呢? 直到奶奶的一次探访,才打破了这份死气沉沉。很快,父亲在亲戚安排下再婚了。继母带着一个男孩,一起搬进了新家。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家里又有了饭香,有了笑声,有了温暖的灯光。苏思雅小心翼翼地享受着这些久违的幸福,却又害怕太过依赖。因为她早就明白,幸福从来不是牢不可破的。果然,随着生意起步,继母越来越忙,饭桌上又变回了外卖盒饭和泡面的味道。 不过这一次,苏思雅已经学会了照顾自己,还有那个小她四个月的弟弟,苏煜明。苏煜明,那个后来为了融入家庭而改了姓的少年。他们像两株被风吹弯的小草,在彼此身边扎根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