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系之舟(1v3)_24 新项目(方/齐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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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新项目(方/齐线) (第3/4页)

的瞬间,捕捉到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疲惫与犹疑。她推崇礼义,言行举止堪称士大夫典范,可李悟却越来越觉得,那严丝合缝的壳子之下,藏着另一个灵魂,一个或许连她自己都试图压抑和否定的灵魂。

    这种发现让他既困惑又着迷,一种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情感悄然滋生。是同情?是好奇?还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吸引?他们都是被身份和责任紧紧束缚的人,戴着沉重的面具,在既定的轨道上艰难前行。

    霍一读着这些十年前写下的文字,指尖微微发颤。她能清晰地回忆起当年写下这些情节时的心境——那种压抑的、无处宣泄的迷恋,那种对“规则”和“礼法”既厌恶又无法彻底挣脱的挣扎,那种渴望靠近又恐惧被灼伤的矛盾。李悟对令狐喜的感情,何尝不是她彼时对叶正源感情的投射?只不过她将性别转换,将时空错位,套上了一层看似安全的故事外壳。

    李悟是她幻想中的化身,一个可以替她去凝视、去渴望、去痛苦的影子。而令狐喜……则是她心中那个被神化又被暗自诋毁的形象的折射。她厌恶令狐喜身上的那种束缚感,那种“不够先进”、“不够女性主义”的审慎和妥协,因为这恰恰照见了她自己内心那部分无法摆脱的、对权威和“正确”的畸形渴望,以及那种深植于心的、因爱上养母而产生的自我厌恶。所以她让李悟被吸引,却又让这份感情充满痛苦的拉扯;她描写令狐喜的“好”,却又忍不住通过李悟的视角,去挖掘那完美面具下的裂痕,近乎残忍地审视其下的“不完美”。

    这种复杂的创作心理,直接导致了故事的走向偏离初衷。原本作为官配女主角的简洁,那个阳光、正直、人格简单纯粹的角色,在令狐喜的对比下,显得格外单薄甚至……乏味。李城面对简洁时,常常表现出一种不自觉的不耐烦,他会下意识地用衡量令狐喜的那套复杂标准去衡量简洁,然后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而只有当他沉浸在关于令狐喜的梦境中时,那份烦躁才会平息,甚至会因为梦中情感的冲击,而对现实中“不解风情”的简洁多出几分莫名的容忍。

    有敏锐的读者在当时连载的论坛上指出这一点,猜测李城真正爱的或许是那个梦中的影子。霍一看到那些评论时,感到一种被戳穿的恐慌和一种扭曲的欣慰。

    她写不下去了。现代线的故事彻底停滞,卡在李城对简洁日益加深的疏离和对梦境愈发沉迷的矛盾中。她无力解决这个困局,也无法给自己笔下的角色一个合理的归宿。最终,她只能粗暴地将古代线单独剥离出来,草草续写成一个彻底的悲剧——《唐梦》。她让李悟在权力的倾轧中最终败亡,马槊穿胸而过,生命流逝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不是江山霸业,不是道法自然,而是那个新春之夜,树下惊鸿一瞥的侧影,以及最终她选择拒绝皇室暧昧的赐婚暗示,毅然嫁给了情投意合、正直可靠的神捕高斐的场景。

    「……他竟不知该问‘若当年’什么。是问他若放弃争权夺利?还是问她若肯抛却一切?皆是虚妄。他们之间,从头至尾,不过是镜花水月。得失之间,何尝有常?」

    写下最后一个句号时,霍一觉得自己的一部分也随之干涸了。她怀着巨大的负罪感和解脱感,将《玄都手札》的残稿深深锁起,不再触碰。

    这一锁,就是十年。

    雨不知何时小了,只剩下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情人的低语,摩挲着夜的神经。

    霍一缓缓靠向椅背,闭上眼睛。胸腔里充斥着一种饱胀的情绪,是时隔多年再次被故事情节勾起的悸动,是对当年那个绝望又执拗的自己的怜惜,还有一种……重新燃起的、强烈的创作冲动。

    十年过去了,她不再是那个蜷缩在地下室里、只能靠文字宣泄痛苦的女孩。她拥有了很多——事业、名誉、方欣给予的温暖陪伴、甚至与叶正源之间也达成了一种危险而稳定的新平衡。她以为自己早已愈合,早已强大到可以平静地回望过去。

    可现在她才发现,那份情感从未真正消失。它只是被时间层层覆盖,如同休眠的火山,一旦被触动,内里依然是guntang的、奔腾的岩浆。那份对令狐喜这个角色的复杂情感,那份通过李悟之眼进行的、充满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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