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罗裙春衫戏春情 (第1/9页)

    

四、罗裙春衫戏春情

    罗裙春衫戏春情

    建安二年春，乔府的后园仿佛被天上织女失手打翻的染缸泼过，深深浅浅的绿意流淌得到处都是。几树晚开的碧桃挤在粉墙边，灼灼其华，花瓣被暖风吹得纷纷扬扬，落在青石小径和粼粼的莲池水面上。空气里浮动着新草破土的腥气、湿润泥土的芬芳，还有远处厨房飘来的、刚蒸好的百花糕的清甜。

    莲池畔的“撷芳亭”里，此刻正聚着八位正当韶华的少年男女，都是庐江郡世家大族精心教养的菁英子弟。他们穿着时兴的春衫，绫罗绸缎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或坐或立，言笑晏晏，目光却总忍不住飘向亭外水榭的方向——那里，才是今日春游真正的主角。

    一阵环佩叮咚的轻响，伴着若有似无的幽香飘来。众人精神一振，纷纷起身，目光灼灼地望过去。

    大乔与小乔在侍女的簇拥下，踏着落花，迤逦而来。

    大乔今日穿着一袭天水碧的素纱高腰襦裙，外罩一件月白绣银线缠枝莲的轻容纱半臂，云鬓松松绾成坠马髻，只斜插一支羊脂白玉簪。行走间裙裾如水波轻漾，通身不见半点浓艳，却清雅得如同瑶池初绽的玉莲，仙气缥缈，不染尘埃。只是那低垂的眼睫下，眸光流转时不经意泄出的一丝慵懒媚意，如同平静湖面下潜藏的漩涡，足以让任何与之对视的少年心头一跳。

    小乔则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她穿着樱草色撒海棠花的齐胸襦裙，鹅黄披帛随意挽在臂弯，梳着俏皮的双螺髻，鬓边簪了两朵鲜嫩的粉色海棠。杏眼灵动，顾盼神飞，未语先笑，带着一股逼人的青春鲜活之气。她蹦跳着走在jiejie身侧，好奇地打量着亭中那些或羞涩或热切的目光，像只初入花园的小鹿。

    “诸位久等了。”大乔声音温婉清越，如同玉磬轻击，目光在八位学子脸上轻轻扫过。四个少年郎，四个妙龄女郎，都是十四五岁年纪，情窦初开，眉宇间带着世家子弟的矜持和对未知情愫的懵懂好奇。

    “见过二位乔家jiejie。”众人齐声行礼，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兴奋。

    第一节   曲水传觞

    小乔笑嘻嘻地摆摆手：“哎呀，别拘束啦！春日正好，闷在亭子里多无趣！”她眼珠滴溜溜一转，指着亭外蜿蜒流过莲池引出的活水小溪，“不如玩‘曲水传觞’如何？酒盏停在谁面前，便蒙了眼，由我们指定一人，靠摸脸猜出是谁！猜错了嘛…”她故意拉长了调子，笑容狡黠，“自有‘好’罚！”

    这提议带着一丝冒险的亲昵，瞬间点燃了少年们隐秘的渴望。几个胆子大些的少年郎，如顾家二郎顾珩（身量最高，眉目英挺）、陆家小郎陆明（面容清秀，眼神灵活），已是跃跃欲试。四位女郎——文静的张氏女张萱、活泼的周氏女周蕊、略显丰腴的吴氏女吴嫱、还有羞涩的徐氏女徐婉——则互相交换着眼神，脸颊微红，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大乔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并未反对，只轻轻颔首：“妹儿这主意，倒也有趣。”算是默许了这场即将擦出暧昧火花的游戏。

    侍女很快在亭外小溪的缓流处设好坐席，铺上柔软的锦垫。一只小巧的荷叶状银酒盏盛了浅浅一盏清甜的梅子酒，被轻轻放入上游清澈的溪水中。银盏随着潺潺水流，打着旋儿，慢悠悠地向下漂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那一点银光，心也随着水流微微起伏。春日暖阳晒得人微醺，溪水淙淙，鸟鸣啾啾，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混合着少年男女身上干净的皂角清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青春期的躁动气息。

    第一盏，悠悠荡荡，竟停在了顾珩面前。

    “顾家哥哥，头彩呀！”小乔拍手笑道，取出一条叠好的素白鲛绡，“快蒙上！”

    顾珩倒也爽快，接过鲛绡蒙住双眼。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其他感官瞬间被放大。他能听到身边同伴压抑的轻笑，能闻到溪水湿润的气息，更能感受到几道带着探究和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一道…似乎格外清冷幽深？

    “顾郎君，”大乔清泉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去摸摸…你左手边第三位。”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在顾珩左手边第三位——正是那位身姿丰腴、肌肤雪白的吴嫱。吴嫱的脸“唰”地红透了，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身旁忍笑的周蕊轻轻推了一把。

    顾珩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