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者记二篇_王谢堂前燕子焚(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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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谢堂前燕子焚(引) (第3/3页)

朗。

    可是,顾尘的开朗是只针对她的朋友们的。对不在自己安全区内的人,顾尘有安全机制。顾尘从来不对自己不信任的人说实话。顾尘很少真的说假话,但她不说实话的方式是藏匿起真、暗示出假。顾尘对TDI说似是而非的谎言。她说“恋人”,不说“男朋友”,于是这个连女同性恋专区都不愿开辟、却有一个半区域服务于男同性恋的机构,就结合顾尘正在嫖男人这件事,判断顾尘的前任也是男人。

    对《TDI》的作者说那个前任——以及那个前任讲过的关于顾尘的话——是因为讨论到了驯养员其实是什么人。有人认为驯养员是极其自私自利、极其缺乏共情能力与同理心的人。顾尘对驯养员是否精致利己不做评价,但她认为好的驯养员该有同理心,因为驯养员需要精神控制,他们需要知道驯养对象的精神状态并且将其利用。换言之,顾尘觉得一个好的驯养员应该像一个更频繁诉诸精神控制的自己。

    但,顾尘好像知道得太多了。

    “其实,也不是所有驯养员都使用同理心。”后来,诺亚对顾尘讲,“对大多数驯养员,育马只是按照模版cao作。这就是为什么实际上驯养员并不是很聪明。”

    有一次,顾尘父亲的再婚妻子的朋友带顾尘与顾尘的同父异母弟弟出去玩。顾尘时常觉得父亲的再婚妻子脆弱而势利,可此人的这个朋友却只是一个喜欢此人的、与此人关系颇好的、与顾尘的父亲这种“权贵”相对的普通人。出去玩的途中,这个朋友聊起前些年一场轰动的案件。一群富家子轮jianian了一个女孩。案件轰动,一个原因是为首的富家子的家长在公众面前涕泪俱下,哭诉自己的孩子还小、不懂事、自己疏于管教。朋友问:“你们怎么看?”顾尘尚在读小学的弟弟给出了顾尘在他这个年龄也会说的正确答案——他比这群人还小,但他也知道人不该这么做。顾尘却道:“我没有立场。”

    父亲的再婚妻子的朋友追问。顾尘说:“因为,在我的社交圈里,既可能有被轮jianian的女孩,也可能有轮jianian女孩却像这个案件中的其他人一样逃脱法律制裁的人。”

    “所以,”那个人问,“你要袒护你的朋友么?”

    “最好的做法,当然是敬而远之。”顾尘回答,“可,有的时候,确实恐怕还是需要与其维持表面的良好关系。”

    ——那几个轮jianian女孩的富家子,身份公开的那个为首的,可不与顾尘的弟弟隔着遥远的时空同校?

    父亲的再婚妻子的朋友望着顾尘,好久不说话。她好像在想,顾尘到底已经长大了,她属于那个高妙危险的、统治其他人的世界。她不是被统治者。她与普通人世界中的绝大多数人是不同的人、该遵循不同的法度。

    还是这只是顾尘依据她过剩的自我臆测的思绪?在顾尘的潜意识里,这些与自己道不同的人和自己是对等的,奴隶主的世界有奴隶主的道德而不是奴隶的道德。与这些人维持良好关系,不是顺从他们,而是为了有一天消除他们或者消除与他们类似的人。这个目标对顾尘不言自明。这个目标对顾尘的听者未必不言自明。又或者顾尘不一定能实现她的目标。对顾尘的听者,顾尘为什么不是一个趋炎附势到是非不分的人?

    埃莎·科特也与顾尘同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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