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1章:驚鴻與暗湧 (第1/2页)
第1章:驚鴻與暗湧
空氣裡漂浮著松節油和舊紙張特有的氣味,這間藏身於老城區巷弄深處的私人畫廊,向來只接待預約的訪客。午後的陽光斜穿過高窗,在磨石地板上投下長長的菱形光斑,塵埃在其中無聲舞動。傅凜站在一幅尺寸不大的油畫前,身影幾乎與角落的陰影融為一體。他身著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裝,姿態看似閒適,目光卻帶著一種近乎苛刻的審視,掃過畫布上的每一筆觸、每一抹色彩。 這幅畫描繪的是一小片雨後的野地,沾著水珠的雜草生機勃勃,幾朵不知名的白色野花在其中安靜綻放。技法不算頂尖,構圖也略顯稚嫩,但畫中透出的那種未經雕琢的、原始的生命力,卻像一道微弱卻執拗的光,意外地刺破了傅凜慣常的冷漠防線。他微微蹙眉,這種「純淨」感——毫無矯飾,未被世俗的塵埃沾染,帶著野性的天真——讓他心底深處蟄伏的某種掠奪欲悄然甦醒。 就在這時,畫廊那扇厚重的木門被輕輕推開,帶動了門框上的銅鈴,發出清脆短促的一聲「叮鈴」。 傅凜的視線從畫布上移開,不經意地投向門口。 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她穿著簡單的米白色棉質連衣裙,裙擺及膝,露出纖細勻稱的小腿。肩上背著一個洗得有些發白的帆布畫袋。午後的陽光恰好籠罩著她,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 吸引傅凜的,首先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雙極為清澈的眸子,像山間初融的溪水,乾淨得能映出周圍的一切光影。當她專注地看向入口處一幅抽象作品時,眼神裡沒有評判,沒有算計,只有純粹的好奇與專注,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眼前這幅畫的色彩與線條。她微微歪著頭,幾縷不聽話的髮絲滑落頰邊,她下意識地抬手,用指尖輕輕將它們攏到耳後。動作自然流暢,帶著一種不設防的純真。 傅凜的呼吸有瞬間的凝滯。他看著她,彷彿在審視一件失落的藝術品。畫廊內沉積的藝術氣息、牆上價值不菲的名作,在這一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有她身上那種未經馴化的、源自生命本源的純淨光澤,牢牢攫住了他所有的感官。 「純淨」……一個在他黑暗世界中顯得如此奢侈又危險的詞彙。而眼前這個女孩,就像那幅野地小花一樣,帶著不自知的、卻能灼傷他靈魂的光芒。 他必須擁有這道光。不是欣賞,而是獨佔。將這份純淨徹底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成為他私有的收藏,不容他人窺探分毫。 傅凜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站姿,讓自己完全隱入更深的陰影裡,目光卻如同無形的蛛網,緊緊鎖定在那個渾然不覺的女孩身上。他看著她安靜地穿過畫廊,停駐在幾幅畫前,眼神專注而溫柔。她偶爾會因為看到喜歡的細節而微微抿唇,露出一點幾乎看不見的笑意,那笑意乾淨得讓傅凜心臟深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近乎疼痛的悸動——那是佔有慾被徹底點燃的徵兆。 女孩似乎並未察覺陰影中那道極具穿透力的視線。她走到服務台前,輕聲和畫廊經理交談了幾句,從帆布袋裡取出一個同樣大小的畫框包裹,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經理顯然認識她,態度溫和地接過畫,低聲交流著什麼。 傅凜捕捉到幾個零星的詞語:「修復」、「資助」、「感謝」。他瞬間明白了她的身份——這幅讓他駐足的野地小花,很可能就出自這個女孩之手,或者至少與她相關。她是來送修復好的畫作?還是本身就是受資助的年輕藝術家? 無論是哪一種,都給了他一個完美的切入點。 當女孩與經理道別,轉身準備離開時,傅凜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步履從容,恰好擋在了她通向門口的路徑上,距離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會過於唐突,又確保她無法忽視。 「抱歉打擾。」傅凜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種天生的、不容置疑的優雅與掌控感。他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她臉上,那專注的眼神如同實質,讓她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女孩抬起頭,清澈的眼眸對上傅凜深邃的視線。近距離看,她的皮膚細膩得如同上好的白瓷,細小的絨毛在陽光下幾乎透明。眼中閃過一絲被打擾的微愕,但並無慌亂,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等待下文。 傅凜的嘴角牽起一抹極淡、卻足夠令人卸下心防的弧度。他側身,指向她剛剛送來的那幅被經理放在櫃檯上的畫作包裹。「這幅畫,」他頓了頓,目光轉向那包裹,彷彿只是純粹的藝術探討,「筆觸間的生命力很特別。是妳的作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