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戏_第二折 铡美案和四郎探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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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折 铡美案和四郎探母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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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南承载了谢灵犀一切最美好的幻想,那里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天堂,mama的病到了那儿就能自动好了,姥姥姥爷的手上也不会再长冻疮,那儿没有凛冽的寒风没有厚厚的积雪,有的是高大的椰子树和温暖的海水,还有永远高悬在空中的大太阳。

    那时候她已经下意识地把爸爸排除出一家人的范畴了。

    爸爸是外人,是她出人头地的登云梯。而mama是家人,是她是为了mama才想要出人头地的。

    可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怎么就那么难呢?她来首都快六年,挨了那么多打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却连个边儿也没摸到。

    现在眼瞅着她就要鲤鱼跃龙门了,就像当年她乘上飞机远走高飞一样——可她mama却不行了。

    如果她没了mama,那么出人头地还有什么用?

    她第一次跟父亲提出要求:她要回家,要去看mama。

    毫不意外地被父亲拒绝了。谢钟鸣冷酷无情地说,不行,明天就是选拔日了,你现在去,就会错过选拔。

    他依旧是那么铁面无私,就像每次要打她手心时一样——不容她有任何反抗。

    可这一次,谢灵犀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她发着抖,梗着脖子咬着牙,冲她爸爸喊了起来:“我要回去!我要去看我mama!”

    谢钟鸣没有二话,直接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谢灵犀闭着眼捱了这一下,耳朵嗡嗡作响,嘴里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她站直了身子抹了把脸,看到手上沾了半掌的嫣红,才知道刚才鼻腔里突如其来的两道热流,大概是血。

    谢钟鸣看着女儿半红半白,肿了一边的狼狈小脸,沉声说:“你给我回房间去!”

    谢灵犀扭头就走——不是朝着她的小房间,而是朝着大门。

    就算她爸爸不让她走,她自己也能回去!她可以去找师哥师姐借钱,再不济她去大街上抢个人,怎么着都能搞到买火车票的钱来。

    她知道回去的火车是哪一班,也知道火车站要怎么走。六年来她无数次地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到火车站,看着那趟固定的,通往家乡的绿皮车的车次出现在电子屏幕上,幻想着能从出口看到mama或者姥姥姥爷,幻想着自己混上了火车,睁眼就到了故土。

    那儿虽然是天寒地冻,但却有着她的家人。

    她已经不再奢求去海南了,她只想回家。

    她被爸爸从家乡带了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谢钟鸣从她身后追上来,铁钳般的手拧过孩子纤细的臂膀,连拖带拽地把她往房里拖。

    谢灵犀像条死狗一样被他拖着,用尽全力挣扎尖叫起来——她叫的很难听,完全是杀猪式的干嚎,就好像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下一秒就要把她宰了一样。

    她确确实实地觉得自己就像头待宰的猪。在她父亲眼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头没有感情的、软弱麻木的牲口。

    楼上传来“咣”一声响亮的摔门声,紧接着继母尖刻的骂声传来。

    “安静点行不行!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到底是谁要死了,这里只有她mama才是真的要死了!!

    谢灵犀像个疯子一样反抗,她张开嘴狠狠地咬在她爸爸手臂上,然后再度被一巴掌扇到了脑袋上,头晕目眩。

    她没有任何一刻这样痛恨过自己的弱小。

    最后她被她爸爸用皮带捆在床头的栏杆上,嘴里塞了布,就这么关了一夜。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担心她会弄出噪音吵着他老婆儿子睡觉呢。

    第二天,谢灵犀像一具行尸走rou一样被她父亲薅起来,押送至选拔现场。

    一到地方,谢钟鸣就把她扔给了工作人员——大多是她的师兄师姐们。他们把她围起来,给她别号码牌,说哎呀灵犀你怎么现在才来,马上就要到你了知不知道?

    她听见不远处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是老生的唱腔,唱的是《四郎探母》这一出戏。

    四郎的词是这样唱:沙滩赴会十五年,雁过衡阳各一天。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叫人泪涟涟。

    四郎又唱: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是群飞散,我好比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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